王明玄一只脚刚踏进演武场,就被一股混杂着汗水、尘土与阳刚气息的热浪冲得退了半步。.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震天的呼喝声像是无数面大鼓在耳边同时擂响,拳脚划破空气,带出尖锐的呼啸。
他抬眼望去,场中数百条精壮汉子,个个生龙活虎。他们一拳挥出,面前的空气都肉眼可见地扭曲成一团气浪;
一脚跺下,脚下厚重的青石板便应声多出几道裂纹。
整个场面,喧嚣得让他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萧小清紧随其后,莲步轻移,已然将自己代入了贴身侍女的角色。
她一手端着温热的茶盏,一手拿着干净的布巾,随时准备伺候。
她看着那些身形矫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开碑裂石之力的士兵。
再看看自家王爷那一副“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倦怠模样,心里那座名为“神国”的认知大山,又被狠狠夯实了几分。
这还只是寻常操练的兵卒,就已经强悍至此。
那传说中拱卫王爷,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八百死士”,又该是怎样一番毁天灭地的光景?
正想着,演武场管事,老将张龙已经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他满面红光,胡子都透着兴奋。
“王爷!您来巡视了!您看,弟兄们的劲头足不足!”
王明玄捂着耳朵,对着他连连点头。
“嗯,嗯,精神不错。”他顿了顿,皱着眉补了一句,“就是有点扰民,太吵了。”
张龙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d¨a?s_h,e+n^k?s′.*c^o_m+
王明玄却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起来,绕开一块刚被踩碎的石板,满脸都是不悦。
“张龙啊,你看这地,坑坑洼洼的,这才修好多久?还有这喊声,我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他们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些?”
他觉得必须给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找点事做,不然迟早要把他的王府给拆了。
“这……”张龙一时语塞,他本以为王爷会为将士们的勇武而高兴。
王明玄背着手,像个操心的老地主。
“我看这样不行。光有力气,不知道省着用,都是白费。这样吧,你挑一批人,下午别练了,去帮着城西新开的荒地松松土,把力气都用在正道上。什么时候把那百十亩地翻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操练。”
他这话,纯粹是觉得让他们干点农活,既能消耗体力,又能有点实际产出,一举两得。
然而此言一出,周围偷听的士兵,连同张龙在内,全都身体一震。
松土?翻地?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空有蛮力,却不懂得收放自如,劲力运用粗糙不堪,需要通过最精细的农活来体会力量的掌控?
将一身霸道无匹的劲力,收敛于锄犁之间,这……这是何等高深的修行法门!
张龙恍然大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向王明玄的背影时,已经带上了敬畏。
“王爷高见!末将愚钝!末将这就去安排!”
他躬身一礼,转身时,腰杆挺得笔直,仿佛领受了什么无上妙法。\c¢u?i~w_e·i^j+u!.^i`n~f?o~
萧小清在旁边看得真切,手里的茶盏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让这群人形凶兽去种地,就因为他们训练起来……太吵?
这位王爷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也或许,这本就是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驭下之术。
在她出神的片刻,人群中,一个正在练习对打的士兵,在与同伴错身而过的瞬间,动作有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停顿。
他是王明澈布下的最后一枚棋子,代号“烛影”。
比“陨星盟”的刺客潜伏得更深,也更决绝。
他在这里数月,吃一样的饭,流一样的汗,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他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王爷亲临演武场,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舞姬,连护卫都远远地站在场边。
现在,王爷正背对自己,对着张龙指指点点,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不满。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是此刻!
“烛影”心中一定,与他对练的同伴一拳挥来,他顺势向后一倒,避开拳锋的同时,身体已经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手腕一翻,一柄淬了剧毒的乌黑短匕滑入掌心。
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