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声音之中饱含杀意，似乎这杀意已经在他胸中燃烧千古，不死不灭。

楚渊不动声色，并没有因为他的情绪变化而有什么情绪变化，淡淡问道：“说说看。”

将军正了正身，随手一挥，演化出一方茶案，而后亲手为楚渊斟茶。

楚渊没有在意这种虚幻，随心而动，坐在他的面前。

“如今这个时代的，是哪一道在执天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是谁，他们都在窃取人间。”将军说着，一口将手中的茶水饮尽，而后就打量着楚渊。

楚渊瞳孔微微一缩。

这的确是他所不曾涉猎的一个概念。

他的无敌，是在破武界中成就。不过那是武道碑所衍生出的世界，武道就是一切。而如今将军口中所说天命，所说窃取人间，他不曾听闻。

“天命……”楚渊自语一声，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这情绪就消失不见，恢复之前的从容。

“天命在谁我不知道。但这一世，没人能阻我的路。”楚渊轻啄一口，淡淡说道。

将军沉默下来，这一沉默就是几息时间。

他也被楚渊的反应给整无语了，一时间竟感觉不知道如何去接。

片刻后，他看向楚渊：“你一直这么说话吗？”

他知道楚渊的底蕴很深厚，即便是他的跟脚，都看不穿楚渊，甚至在面对楚渊时，还有一种朝圣的感觉。不过即便如此，楚渊的姿态还是让他无所适从。

“如果你说我上一世，应该有一段时间是很沉默的，不过到了后面，基本上就是如此了。而这一世……”

楚渊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

“从我醒来那一刻，我注定无敌。”

将军：……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早知道楚渊会给出这样一个回应，他都不会开口去问，不然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装到……

几息后，他压制下心中的的迷乱，开口道：“或许你是真有这个资格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有人是不允许的。”

将军说着，眼中又焚起一团怒火。

“你口中的大盗？”楚渊问道。

将军点点头。

“我所在的时代，执天命的是道宫。”

“他们凌驾在众生之上，以香火道垂怜人间，让众生以香火祭祀，成就他们的不朽。”

“在我的武道修为突破武圣之后，就迎来了他们招揽。他们让我入九天，和他们共享香火，俯视人间。”

“但我是武道之修，怎能沦落为丧脊之犬，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我拒绝了。”

将军说着，胸口也不断在起伏。

即便是武道真意化身，依旧表现出了一个常人的情绪反应。

楚渊并没有说什么，能让他以不甘的执念凝聚出不朽的武道真意，可见他心中的恨意是何等强烈。

“所以，后来我被定义成魔。人间之修不容我，道宫仙人欲灭我，但我自然不肯断脊求生，我一柄长枪，杀穿人间，杀上道宫。”

“不过可惜，我还是失败了。”

将军说着，语气之中有无尽落寞。

楚渊也沉默下来。

“凌驾九天上，俯视众生人间……你这么说的话，他们的确是该死。”

楚渊淡淡说道。

“是啊，他们该死，可惜我实力不够。不过也幸好，当初我濒死之时，武道见仙，望见彼岸光华，侥幸不死，凝聚出一缕分身，创造了将家，将我的传承和尸身给保留。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后代子孙中能有人得到我的传承。”

“可惜，我高估了他们。他们非但没人能走出这一步，反而落到现在家破人亡的地步。或许今日不是道友出现，有关于我的存在也会消弭在天地之间，不复存在，这份传承也会随着时间而淹没在人间。”

将军说着，情绪不免有些伤感。

楚渊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对方的话。

毕竟，此人也算是入楚渊眼的，他的传承也必然是绝无仅有，就算楚渊看不上，也依旧能绝品人间。

这样的传承如果落在没有能力继承的人身上，那对他们而言，只是一场灾难。

或许这也是将军，宁愿看着将家覆灭，也没有主动将传承表现的原因。

“而将军令就是我最后的选择，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以我的尸身之中的力量为他打造战体，以我的武道真意助他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