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一口心气，谢凌云艰难起身朝着小院外走去。

一番交谈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徐夫子最后什么都没说，但什么却又都说了。

谢凌云不知道他们在谋划的目的是什么，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力量！想要破局就需要足够的力量支持杨青峰，各种可以利用的力量在谢凌云脑海中闪过。

迈着艰难的步伐回到府衙门口，杨老头伸手一把扶住谢凌云。

“老头子我要离开几天时间，你能不能帮我守住漠阳邑？”

听到谢凌云的话，杨老头诧异的看着谢凌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凌云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整个漠阳邑唯有你对任何人的态度都一样，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这么多奇怪的人汇聚在漠阳邑，唯有你能够做到冷漠以对。”

杨老头挠挠自己稀疏的头发，有些为难的问道：“需要几天时间？”

“从这经过兽域到雪蛮王庭需要几天？”

“你要去雪蛮王庭？”

杨老头瞳孔微缩，一丝疑惑之色从中闪过。

“有人想要杨叔死在雪蛮王庭，我不能让他得逞，还有我和杨叔要是身死，杀掉徐夫子。”

谢凌云说完，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杨老头，但他失望了，杨老头丝毫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臭小子，对不起，老头子我没办法出手。”

听着这充满歉意的话，谢凌云再也撑不住，彻底昏倒在杨老头的怀中。

杨老头抱着谢凌云，回首朝着京都方向看去：“你们的心是真的脏，竟然能够算计到这般地步。”

谢凌云一睡便是两天，第三天一早，谢凌云便怀抱着小赤虎朝着兽域而去。

城墙上杨老头看着走上来的徐夫子脸色无比冰冷，杨青峰算的上是他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弟子，这帮人竟然这般算计他的弟子。

“要不是老头子因为誓言不能出手，老头子绝对会杀上京都，用你们这帮人的狗头祭奠那些在为国捐躯的士兵。”

徐夫子叹口气：“时也！命也！我也没想到司命认同的我谋划，而且他还不希望我死。”

遥望雪原，徐夫子眼中浮现出些许复杂之色，他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知道司命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让他亲眼看着他司命换皇帝，还是让他继续驮着这个古老的帝国，但他的身体又能驮几年。

“你觉得我会信你，你选择这里，再把谢凌云那小子弄来，本来就是想着全身而退，只不过没想到司命会选择直接杀掉青峰。”

杨老头摇摇头，对于这帮子人，他已经相信太多次，每一次他都仿佛看到最深处，却依旧有一层迷雾笼罩在他的眼前。

“他们容不下那个孩子，认为那个孩子堵了他们的路。”

徐夫子沉默良久，他是看好谢凌云，但他还是想要杨老头出手，增添那一分胜算。

“祈祷他能够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要不然老夫会杀掉你，然后带着小婉音前往西域都护府。”

徐夫子脸上满是苦涩，但仍旧不愿放弃：“我要说，我也希望他能够做到他想要做的事呢？”

看着那沧桑双眸中的真挚，杨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记忆中那张俊朗白皙的脸上已经布满沟壑，那挺拔昂扬的少年也成为弯腰的匍匐老者。

“你又能驮着那长不大的皇帝走多远，何必如此勉强自己呢？”

杨老头回忆过往，忍不住对着自己这位老友劝道。

“先皇的活命之恩，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这残躯为陛下谋取一生平安。”

片片白雪随风飘落，徐夫子伸手抚摸从面前落下的雪花，他不后悔，即便是算计天下人，只要那长不大的少年能够安稳在那个位置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本就没有继任者，有的只有杨青峰和北疆都护府的三十万大军，这是你给那长不大皇帝走到生命尽头的保障？”

杨老头深吸一口气，他终究还是不适合朝堂，这般算计，让他感到厌恶的同时又感到敬佩。

人啊！一生总是要坚持一些东西，或许那长不大的少年皇帝便是徐夫子心中的一切。

“半生奔波，半生算计，终究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苍凉的声音响彻整个漠阳邑，这片天地无比肃静，雪花越大，不知道是为徐夫子最后的谋算失败感叹，还是哭泣。

“就没有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