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抵军营。至于机师…… 不是瞧不起各位,目前还是用我们的机师吧。”
夜色渐深,赵新兰望着空地上忙碌的身影,心中却涌起莫名的不安。这些跨越时代的兵器,究竟是破局的利刃,还是会引发更大灾难的祸端?而柳家商铺,又是否真的只是为了银钱而来?
种师道的铁杖重重杵在地上,震得脚下碎石轻颤,浑浊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缓缓移动的坦克,铁甲缝隙间渗出的机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公主,当年蒸汽机流入东齐时,我们只道是多了些会冒烟的铁疙瘩,如今呢?” 他苍老的声音里裹着沙砾般的沙哑,“那些冒着黑烟的火车,载着粮草兵器,生生把战场拖成了泥潭。”
郑秀珍的龟甲在掌心发出细碎碰撞声,卦象上 “噬嗑” 与 “睽” 交错,映得她脸色愈发凝重。“老将军所言极是。” 拂尘扫过神鸢残破的羽翼,她指尖点向缠绕的铜丝,“这些机关术已超脱寻常匠作之法,若被别有用心者学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弩车试射的嗡鸣,密集的箭雨瞬间将枯树射成了筛子。
赵新兰捏紧契约书,羊皮纸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东齐军营的篝火明明灭灭,像极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眼下河中府危在旦夕,不用这些兵器,拿什么抵挡萧宗真的三十万大军?” 她的目光扫过俞飞鸿指挥工匠搬运零件的身影,柳家商号的火漆印在脑海中不断放大。
“用,自然要用。” 种师道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但必须立下规矩!” 他的铁杖狠狠戳向地面,“所有机师由我军亲自训练,工坊派人日夜监视,图纸与核心零件必须锁在京兆尹府的密库里!”
郑秀珍掐指推演,眉头越皱越紧:“还要防着东齐的细作。这些武器一旦曝光,他们定会不择手段抢夺。” 她望向赵新兰,眼中闪过警告,“公主,与柳家的交易,怕是引狼入室。”
夜风卷着沙尘扑来,神鸢的翅膀突然剧烈晃动,陶罐炸弹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众人本能后退。赵新兰望着漫天星河,李星群在五台县讲述蒸汽机原理时的模样与眼前的钢铁怪物重叠。“我要回京兆尹府。” 她猛地转身,披风扫落地上的碎石,“有些话,必须当面问清楚。”
郑秀珍快步跟上,袖中的龟甲早已收起:“见了李星群,公主务必让他明白 —— 这世上最锋利的剑,若握不住剑柄,迟早会割破自己的喉咙。” 她望着远处正在装车的装甲车,金属反光刺得人眯起眼睛,“这些超越时代的玩意儿,若不能为大启所用,便该让它们永远沉睡。”
种师道望着赵新兰远去的背影,铁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营外传来马嘶声,三骑快马踏着夜色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渐渐掩盖了新式武器留下的辙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