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的薄茧。?5/2.m+i¨a*n?h?u^a+t^a+n_g·.\c¨o-m/他忽然想起归化营里冰冷的刀鞘,想起风雪中摇晃的军旗,而此刻掌心里的温度,却比任何时候都灼人。远处传来更漏报时的梆子声,十二声脆响中,又一朵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金红的光雨纷纷扬扬洒落,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如梦似幻的光晕里,仿佛天地间只剩彼此交叠的心跳,与永不落幕的璀璨星河。
卯时三刻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幔上投下细碎金斑。李星群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锦被滑落时带起昨夜残留的酒香 —— 原打算守岁到天明,却在众人轮番敬酒下醉倒,此刻只觉舌根泛苦,案上冷透的醒酒汤还凝着油花。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轻启,俞矩端着青瓷碗莲步而入,鬓边新插的红梅沾着晨露:“可算醒了?这都过了午时。” 她将碗盏搁在檀木几上,氤氲热气中浮着几颗雪白元宵,“快吃,别饿着。”
李星群撑坐起身,粗粝的手掌蹭过温润的碗沿,喉头发出满足的喟叹。三两口吞下元宵,他瞥见俞矩转身时微蹙的眉尖,试探着开口:“矩丫头,柳珏为什么没有来?”
“过来干什么?过来看你们甜甜蜜蜜的?” 俞矩背对着他收拾妆奁,檀木梳篦撞出清脆声响,胭脂盒的丹砂红映得她耳尖发烫。见李星群憋红着脸抓耳挠腮,她终究绷不住,转过身时眼波流转,“正经说,现在局势不稳,姐姐担心你出事,就先带着念念前往吕宋了。咱们在海外的商船队和庄子,多少能让皇帝投鼠忌器。”
李星群摩挲着碗沿的缠枝莲纹,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怎么还没有离开?吕宋虽远,到底安稳些。”
“中原地大物博,物资丰饶。” 俞矩取来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轻轻拭去他嘴角的汤渍,“吕宋虽有石油、橡胶,可缺了中原的煤矿,各种金属,总不是长久之计。百草谷那边采集量太低了,根本无法满足” 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划过他眉间的疤痕,“倒是你那小徒弟,在石嘴镇跟着你的几个师兄弟研习,连赵志冲都夸她‘天赋异禀’。”
“不愧是我的徒弟!” 李星群咧嘴笑开,眼角的皱纹里都漾着骄傲,“当初看她蹲在石嘴镇医科大学门前,眼巴巴瞅着学生配药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骨子里就是学医的料,所以过来的时候,。”
“你啊,打仗都没这么上心。” 俞矩嗔怪着坐到床边,裙裾扫过他垂落的衣角,“总不能真把个小丫头片子带在军营里舞刀弄枪吧?”
暖阳漫过纱帐,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金丝绣的鸳鸯枕上。李星群握住她温软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为他缝制护心镜时留下的痕迹。他忽然想起昨夜烟火下赵新兰的笑靥,想起归化营兄弟们的喧闹,喉间滚过一声低叹:“等打完这一仗,咱们去吕宋接回柳珏和念念,寻个山清水秀的庄子……”
“又说胡话。你说的轻巧,到时候你心爱的公主殿下怎么办?” 俞矩说是这样说,但也脸颊泛起红晕,却往他怀里靠得更近,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任由日光将情话酿成蜜,淌进春寒未散的午后。
腊月的北风卷着细雪掠过飞檐,李星群怀里的锦盒被捂得温热,里头装着俞矩制的虎骨膏和花花采来的野山参。穿过覆满薄雪的九曲回廊,偏院窗棂间飘出淡淡的艾草香,混着炭火气,还隐隐传来杯盏相碰的轻响。
“师叔们,侄儿来拜年了!” 他抬手叩响雕花木门,铜环撞击声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门轴发出吱呀轻响,诸葛云披着洗得发白的灰布棉袍立在门口,苍白的脸上浮着久病的红晕,却笑着招手:“快进来,外头冻透了吧?” 屋内地龙烧得正旺,火盆里的炭块噼啪作响,枯梅盘坐在竹榻上,褪色的佛珠在她指间缓缓转动,腕间狰狞的旧疤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完醉墨斜倚在矮几旁,酒葫芦正冒着热气,见他进来,立刻笑着晃了晃:“小崽子,还知道来看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李星群将锦盒搁在斑驳的檀木桌上,小心翼翼取出青瓷药罐:“俞矩照着老方子熬的虎骨膏,说是对风湿最管用。还有这几支野山参,补元气正好。” 说着便要去扶枯梅起身,却被她用佛珠轻轻敲了下手背:“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她嘴上嗔怪,眼角却溢出藏不住的笑意。
诸葛云接过药罐,摩挲着罐身上的缠枝莲纹,忽然轻叹:“这釉色,倒和西华山药房里的药罐一个模样。” 话音落下,屋内陡然安静,唯有火盆里的炭块偶尔爆开火星。完醉墨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上下滚动:“提那些作甚!如今有酒有肉,还有乖侄儿孝顺,比在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