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司正,亦算美人,可李寻香并非当真起了翻牌的念头。
他虽是色胚,却也非看到美女就想要的滥情之辈。
那非色胚,而是皇帝老儿那等银虫。
故而,趁机摸摸手,一解先前被沈冰凝所挑起的色心,也就算了。
只是,此刻的李寻香当真是怒意全无,反心情不错。
三位勾当官,既然闻召即来,那当表明,内东门司这边,实无任何差池,一切必是真源自尚服局。
此刻等候在门外的三位勾当官,内心实有些惴惴。
初闻芳华宫沈昭容的贴身侍女指名要他们出面,三人自是毫不在意的。
虽说,那霞落身为昭容的贴身侍女,亦算是正五品的尊等宫女。单从品级而论,是远在他们这些个勾当官之上的。
可宫女这等存在,从来不是看本身品级,而是看她伺候的主子。
连沈昭容这落魄的正二品嫔妃都不被他们这些掌控莫大权势的太监放在眼中,又何论区区一个正五品的尊等宫女?
只不过,当下一刻听闻是李寻香要其等立时前往司衣司,霞落只是代为传话,这三太监,立时便慌了。
李寻香是谁?
虽说,眼下还只是个排名末尾的勾当官,但这三能做得内东门司勾当官的,又哪来的蠢货。
只要不蠢,便该知道,这内东门司,实早以其为尊。
只是人家更有远大前程,故而丝毫不在意这里的排位、瞧不上那等蝇头小利罢了。
虽说,明面上,哪怕李寻香品级是内东头供奉官,比他们要高上那么两、三级,可也无权召同为勾当官的他们立时赶往司衣司。
但只要不是蠢材,便当知道,只有闻讯直赶,才是正确。
若因此怒了李寻香,只怕他们这勾当官,也是做到头了。
连堂堂太宰都数次在这李寻香手中吃瘪,他们这些小货色,人家想要收拾,还不是拾如草芥?
故而,三名勾当官立时面见霞落,对其表现的尊敬有加,而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更是立刻心急火燎地赶往司衣司,一刻都不敢拖延。
司衣司怎会犯蠢!竟敢做出那等荒唐之事!
小做调整、从中贪些好处,便也罢了,怎蠢得竟如此大刀阔斧地修改?
虽说,这三位勾当官亦是想到这其中必有隐情,怕非仅是司衣那边所独办,但这刻自是管不了了。
李寻香,才是他们所真正不能得罪的。
不说皇帝,只是众监之首的童贯,他的怒火,也绝非他仨能够抵御。
他们背后之人,也无法抵御,更不会为他们去抵御。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地平息李寻香的怒火,并将自个从中彻底摘出。
“香公公,我等实不知......”
“好了,我已知究竟。不是你们做的便好。”朝三人微笑颔首,李寻香悠悠道,“只要往后都从我此次所定,那么,你们仍做你们的勾当官,我也不管任何他事。你们当知,我志不在此,内东门司的利益,与你们而言极其重要,但与我,不过是小利。”
方才眼见李寻香竟笑意盈盈,全然不似来前所想那般怒意冲天,三位勾当官本就放心不少,这刻更是全然心定。
“那是自然。这实非香大官一人所定,而是我等四人的共同安排。司衣这边,如此胆大妄为,便是与我们四人、与整个内东门司做对。我们不仅会立刻重予修正,也会对此事追责。”
名为四人之首的勾当官立时机灵表态,却不想李寻香竟微笑罢手:“重予修正便可,往后哪怕我暂时不在,也希望你等能按此例实行。至于司衣这边,却是算了,暂饶她这一遭。若是再犯,我当会亲自出手。小小司衣,尚不在我眼中。”
李寻香说得如此霸气,顿唬得三人一愣,但随即想到,连堂堂太宰在对方手中也只有连连吃瘪的份,收拾一个小小司衣司正,自是如切菜一般。
身为内东门司勾当官,自是能将尚未真正派出、只列清单示人的封赏重做调查,但追责司衣司,却实无那等权势。
内东门司,尽管不仅掌管宫内人和物的出入,各房各库调动宝物、所有贡品和宫内购置物品都要在此登记,皇亲国戚、宫内所有人的福利都由该司负责颁发,宫廷修造、筵宴等事也由其一手掌管。
但这终归只是油水极多、权限颇大的衙司。
尽管因这权限,往往连皇亲国戚、各宫嫔妃都得讨好结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