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我护你一生?
回想李寻香方才离开前凑在自己耳旁的悄然低语,沈冰凝满怀迷惑中又有些莫名的心动。
虽说,那当是爱屋及乌,可能待她如此的,也实是令人无比动容。
只是,这话听着,怎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既是一时想不明白,沈冰凝也不再多想,只是尊着李寻香的安排,唤了霞落前往内东门司,让几位勾当官立时前往司衣司一行。
霞落闻言茫然。
虽说,沈昭容乃是正二品之尊的嫔妃,可那些得势的太监女官,可从不曾将这无权无势的冷落昭容放在眼中。
即便昭容亲自前往,那些可算权势极大的勾当官们都不一定待见,更不用说她这小小贴身宫女了。
要她前往吩咐,那些个家伙又怎可能当真听令行事?
“你便说,是内东头供奉官李寻香唤他们前往的,若是不去,供奉官怕会因此生怒。”
内东头供奉官李寻香?
愕然之后,霞落却是惊呼出声:“娘娘,方才的小......不,小公公,并非宫中新来的,而是那内东头供奉官李寻香?”
眼见沈冰凝竟当真颔首,霞落更是惊呆:“娘娘,您何时攀上的这等大树?呃,错了,是那内东头供奉官何时攀上的您这颗大树?”
“你这丫头,不会说话,就别胡说。”无奈地瞥了眼这贴身侍女,沈冰凝对这心直口快的性格也是无奈,又不知当如何解释,只能敷衍,“也不算什么,只是有些牵扯罢了。你先去做事,一切容后再说。”
“这还是有些牵扯?我瞧他方才对娘娘您,可是颇为亲近哩。这可好,我们芳华宫,往后也算是有人帮衬了。咦,怪不得前次宫中的赐物,平白多了那么多,当是这内东头供奉官吩咐内东门司那般改的?不对,他这内东头供奉官,竟还能支使内东门司的勾当官,怕是比我原先所想,更要有些权势。娘娘,那我们可当真攀上大......”
心直口快的霞落差点又有些口不择言地蹦出错话,却终及时收了口,在沈冰凝的假怒中,傻笑了下出门离开。
区区一个无品的宫女,竟也敢当面如此无视她这正二品的昭容。由此可见,她沈冰凝在这皇宫大内,是何等的毫无地位可言。
转目四顾,陈旧的芳华宫在贴身侍女离开后,更变得尤为冷清。
按理而言,沈冰凝既为昭容,芳华宫中,本当有十几名太监宫女伺候的。
可这些年过去,这些个宫女太监只见流走却不见补充,堂堂昭容所在,除了贴身侍女霞落,便只剩外间的三名宫女了。
这也是先前霞落误以为李寻香是新来的小太监而分外惊喜的原因所在。
盖因芳华宫的待遇,简直已形同冷宫。
至于早缺修缮的寝宫,也不比冷宫所在好上多少。
若非靠着替柔福帝姬做个授课的差事,堂堂昭容只怕连度日都有些艰难。
若换了以往,除了暗自叹息外,沈冰凝也不会有任何奢望,但现在,李寻香的出现令其心中难免升起希翼。
还有那声,“从今往后,我护你一生”。
只是这话,听着怎就觉得莫名古怪?
重新静下心来的沈冰凝,正欲沉心思索,却被刚刚进门的侍女所打断。
除了霞落是日常贴身随伺外,另三个无品的宫女日常是各有事宜处置的,如眼前这个,便是负责日间掌看寝宫大门。
先前李寻香与沈冰凝一道回宫之时,这宫女不知是偷懒去了何处,但流碧前来之刻,她却是在的。
只不过有霞落出面相迎,她便也再未上前。
但现在,眼见司衣司的司正手下红人流碧怒气冲冲地离开,吃惊与忧虑之下,她自耐不住赶进来问个究竟。
芳华宫已是落得如此境地,再得罪不起任何有权势的女官了。
不像那些流走的其他宫女太监,她在宫中也是全无任何人脉可言,不然也早已另往他处寻了高枝。
既只能待在一颗树上吊死,即便心中对自个无能的主子很有不满,她也急着询个究竟。
“娘娘,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奴婢看那司衣司的流碧来此,还以为是有了什么赐物,可怎就走得那般怒气冲冲?”
“娘娘,莫不是您又怒了她吧?”
“虽说,这些前来赐物的女官,总是想借机敲些分润,但只要不是太过分,娘娘您也就忍了吧。不然,怒了她们,只怕往后更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