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势,挽天倾?他心甘情愿地去做太监,并非为了荣华富贵?
李师师又是呆住。
这一晚,她也不知已呆了多少次。
“你所言当真?”
面对佳人的质问,李寻香只能叹气:“神仙说的,自该是真。所以,我得尽一切力量去做。我要挽天倾,守繁华,更要救你。师师,我爱你,并非只因你的美色、你的才情,更非你从皇帝老儿那儿得来的权势,而是你实是这世间的奇女子。神仙给我的那段记忆中,汴京城破,朝中那些权奸,为了活命都甘愿做了俘虏,卑颜屈膝、不顾人伦,千里迢迢去北地侍奉胡虏,唯有你,以死抗争。师师,我要救你,为了救你,我甘愿付出一切。”
“所以,你才成了太监?”
“嗯,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之一。当然,我还另有安排。师师啊,你也不用担心,我有自愈奇能在,所以实非真太监,给你的幸福,自然还是在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给我的幸福还在。”李师师又红了脸,恨不得能缝上面前这张说起话来已有些肆无忌惮的臭嘴,狠狠瞪眼,“你做你的太监,关我何事。我哪管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我只关心,你所说的神仙予你的记忆,可是当真。”
“自是真的。不只因为这份神仙予我的记忆,也因我现在看到的天下一切。”
李寻香说得斩钉截铁,将那幅末日景象又做了一番细致描述,并无可辩驳地给出了他所推导的依据。
这个大梁,早已从头到尾彻底烂透:狗皇帝昏聩无能、亲奸远贤;文官畏死、又只知争权夺势、贪图享乐;武备松弛、毫无能战之兵敢战之将;天下百姓民不聊生、盗匪横行;汴京的繁华,只是这个大梁剩下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北地胡虏,必将以无可阻挡的浩瀚铁骑,狠狠撕下这块遮羞布、将一切尽付水火,而即将到来的会盟共伐契丹之战,将会成为这末日的开端。
李师师不敢相信。
神仙的存在,直到这一刻,李师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但李寻香所述的依据,又由不得她不信。
李师师的确是只笼中鸟,却非不谙世事的蠢人。
相反,尽管从不借着皇帝的宠爱干涉朝政,但李师师也对如今的天下甚为了解——辉宗会常将朝堂之事与其闲聊权当解闷;虽已难以随意接触才子名士,却也不妨碍她在幕后了解他们并借此知晓天下之事。
还有燕青,更是她接触这个世界、了解人世间的重要来源。
朝廷的积弊,皇帝的荒淫,权奸的无道,李师师尽管身在青楼,却也一清二楚。同时掌握着朝堂与民间信息的她,实比普通人更为了解这个天下。
只不过,李师师从不曾像李寻香那般能想得如此透彻;也不曾将所有的一切汇聚在一起,去做出后续的推演。
即便是聪慧的奇女子,那也有个限度,自远不能跟挂王李寻香相比。
“一切竟会这样?一切竟是这样?”
忽然间,李师师感到全身一阵乏力,若非李寻香及时伸手将其揽入怀中,只怕已无力地软倒在地。
“不对。若真如你言,这个世界存在神仙;不,是这神仙并没有骗你,告诉你的当真是后世之事,那后世已然注定,哪怕你再多努力,又有何用?”
李师师本想说,若这个世界真有神仙,那神仙何不自己出手,直接改了后世救了大梁。可话到临口,她便察觉,这般一说,显然是表明她不信李寻香先前所言,如此怕是会伤了对方的心,故而才改了说辞。
“好师师。”不需思索,李寻香便能猜透佳人心意,星眸如辉,满是温情,“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有些东西,我自个眼下亦是琢磨不透,所以无法详细为你解惑。但有一点,我可以解释。即便是神仙,怕是亦有自身局限在的,他改不了这个世界,所以才会借手于我。佛有云,求人不如求己,便正是此意。人世间之事,便当有我们人,自行去解决。”
李师师微微颔首,斜靠在李寻香的胸前,又发出一些迷惑:“可神仙赐你这份记忆,又予你那自愈奇能,岂非已算动手?他既能这般,又为何不能做的更多?比如,直接给你一支能横扫北方敌寇的强军?”
“神仙做不到,或是不能做。”
到了这刻,李寻香微微感到有些头痛起来。
为了让眼前佳人相信,他能从太监变成真正的男人,李寻香编了个自愈奇能出来,又因此而不得不扯上神仙。可实际上,是不是真有神仙、是不是真是神仙令其经此一